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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博会上的电击手环,刑具已登堂入室

作者:工农解放社

近期,上海进博会上发布的一款电击手环引起了群众热议,产品宣称这款手环通过“精准的电脉冲刺激”可以达到提神醒脑的效果,“一只手环抵过数杯咖啡”且毫无副作用。讽刺的是,厂商似乎深知其真实功能可能引发忌惮,于是掩耳盗铃地将它命名为“电子咖啡手环”。

面对这仿佛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产品,加班的牛马们不禁冒出冷汗。哭笑不得的网友骂道:“要驴卖力拉磨,还何必搞啥‘电子咖啡手环’,祖传的锥子都忘了吗?不如直接用老祖宗的‘传统浓茶探针。’”“以为离缅北很远,结果公司就是园区”。

一款通过电击来实现功能的产品,群众首先关心的,自然是产品的安全性。中国石油大学副教授周广刚接受陕西科技报采访称:“此类产品电流虽低于致死量,一般无生命危险,但长时间被电流刺激会产生热电效应,可能导致局部电烧伤。长期频繁接触微弱电流,可能改变人体正常电位差,影响心肌电生理过程,或导致头晕呕吐。”

然而,比直接电击危害更大的,在于它的功能本身。通过电击手段强行提神,使劳动者过量劳动,会对人体造成更大的伤害。人的劳动力是有限的,过度劳动就是在透支工人的生命力,让他们快速衰老,早早死去。只是这种不易察觉的伤害能给资本家带来利益,也就被喉舌们刻意掩过了。

人体是一项经过数亿年自然选择优化而来的高度精密的生物系统,其每一项生理特性的存在都是为了服务于生命的存续。“疲劳”与“困倦”并非身体的缺陷,而是防止身体损伤的主动保护机制。当人在劳动时,会消耗生命燃料(ATP等),产生代谢废物(腺苷等),当代谢废物积累到一定浓度时,人体控制疲劳的系统(HPA轴)就会触发疲劳感,强行降低神经驱动力,抑制高强度劳动,阻止细胞不可逆损伤。这就是长期重度劳动的工人,要比与他相同岁数坐办公室的领导看上去老得多的原因。

由此可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尽管自称电子咖啡,实质不过是园区电棍。这款产品的发明目的,丝毫不是为了帮助工人摆脱疲倦,而是帮助老板榨取工人更多的劳动。“电子咖啡手环”做的只有一件事:用外加电流强行抑制腺苷信号,关闭这一保护机制,让劳动者在生理警报已拉响的情况下继续透支生命,以供机器运转吞噬,通过超量的劳动把工人的剩余寿命直接折算成当月利润。其唯一的进步在于:过去需要可恶的监工拿着电棍,而现在这些监工都失业了。

资本家对利润取之尽锱铢,源于对劳动者生命的用之如泥沙。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为了获取更多利润,资本家丝毫不顾忌将摧残劳动者身体的刑具正常化滥用。电击手环登堂入室,正印证了《资本论》中的这句话: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一条小小的电击手环,就能让枯竭的工人强行打起精神,“正常”地在岗位上多闪耀几小时奋斗光辉,而除了工人手臂上的烧伤,和因劳力过度受损而早几年到达的死期(也有可能是早几十年,就在几天前,一位21岁的青年工人因过劳猝死),资本家们又会损失什么呢?如此利国利民的好物,又怎能不被摆上展台?

这时,蒙冤的人民企业家要跳起来喊了:“工人提高劳动效率,企业多赚钱,工人涨工资,这对企业与工人都有利!”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提升劳动效率对工人到底没有好处呢?我们说:丝毫没有。

工资的基本形式有计件工资和计时工资两种。

在实行计时工资时,一小时劳动报酬是衡量劳动力价值或价格的单位。提高劳动强度事实上就是降低劳动力一小时价格,因为这时消耗的精力较多,等于工作日延长,但是报酬依然和从前一样。由于一小时的价格降低,工人为了生存,就不得不更紧张地劳动,或同意进一步延长工作日。劳动的过分强化,同工作日的延长一样,会增加劳动力的支出,使劳动力受到损害。一小时的报酬越低,工人就需要愈多的劳动或越长的工作日,才能得到足够维生的微薄报酬。另一方面,工作时间的延长又会让一小时劳动报酬进一步降低。资本家就利用这一点来为自己牟利。

在实行计件工资时,生产产品的单价是衡量劳动力价值的单位。资本家在规定单价时第一、考虑到工人一天的计时工资;第二、考虑到工人一天内制造的产品数量,且通常以工人的最高产量为标准。比如某部门在实行计时工资时工人平均日工资为200元,产出产品为20件,则计件工资单价为10元。但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资本主义的计件工资制度会使得劳动强度不断提高,劳动的紧张程度是由工人获取必要生活资料所必须制造的产品数量和质量决定的。为了养家糊口,工人不得不一天制造更多的件数,不得不更紧张地劳动。但只要一定数量工人劳动强度达到更高水平时,资本家就会降低单价,工人就为了保持他的原有工资总数(生活水平),不得不再次延长工作时间或提高劳动强度。结果就是:劳动强度提高了,但工资并不增加,工作日并不缩短。工人的血肉精气被机器高效且过度地消耗。于是工人迅速衰萎,变成残废,被当作废物从企业中开除出去,沦入失业队伍。

有时资本家为了欺骗工人,也会在增强劳动强度的同时吝啬地增加工资,造成多劳多得的假象,但白骨精如何变化模样,本质都是一具骷髅。资本家实行各种工资制度的诡计,也都为了一个目的:在尽量提高劳动强度的基础上从工人身上榨取最多剩余价值。(如消耗两倍劳力,发放相当于三成工资的奖金)因此,劳动强度越高,工人的工资相比他消耗的劳力,就降低得越多。

由此可见,工人提高劳动强度,只会损害他们自己的利益,而要破除此害,需要工人们团结成一个阶级,为争取提高工资而做斗争。

工资的最高界限是劳动力的价值,最低界限取决于纯生理限制,工资具体在区间中的位置,则是由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间阶级力量的对比决定的。今日电子咖啡手环作为突破生理极限榨取利润的法宝搬上展台,正反映出中国工人阶级斗争力量的弱小,以及国内工人工资已被压低至极限的现实。

列宁指出:改良是阶级斗争的副产品

没有通过科学理论武装组织起来的工人阶级,与资产阶级在各个领域进行斗争,使阶级力量对比一边倒的现状发生改变之前,资本家绝不会因为良心或舆论压力而收手,而只会得寸进尺,一步步收紧套在工人脖颈上的绳索。今天他们能把电击项圈包装成电子咖啡卖给我们,明天就会把更高效的刑具摆上展台。这是因为资本家坏吗?不,他们只是资本的人格化。只要社会继续按照资本主义的剧本演出,电击项圈就会永远贴心地为我们升级换代。

如今,饥渴的资产阶级为榨取每一丝剩余价值,已将黑手伸入工人维系存活的脑髓肌丝之中。这种疯狂,恰恰印证资本主义已走到穷途末路,资产阶级的统治即将无法照常维持。下一场革命高潮,仿佛天际线上的桅杆,已隐约可见。今天,我们左派首要的任务,就是坚决而切实地深入工人之中,将革命理论与工人运动相结合。这是推动中国革命迈上新阶段的关键——打破坚冰,航道自会开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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