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工农解放社
编者按: 从这篇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五月风暴在当时声势浩大,巅峰期法国全国五分之一的人口都参与这场自发运动,但这场运动却最终走向失败,究其原因,一是群众的运动始终处于自发状态,无法抵御资产阶级政府的威逼利诱,二是先锋队在这场革命的缺位,在这场运动中,修正主义的法国共产党捍卫资产阶级利益,有着先进思想的罢工小组却缺乏群众基础,这也告诉我们,阶级革命的成功,必然需要真正先锋队的领导,而真正先锋队,则不仅要坚持先进的思想,反对任何机会主义和修正主义,而且要扎根于工农群众之中,这样的启示不仅适用于五月风暴,更适用于当今中国阶级斗争。
什么是法国五月风暴?
1968年5月到6月,法国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巅峰期有一千万工人参与罢工,占当时法国总人口的五分之一。而今天被各国资产阶级大肆吹捧的戴高乐将军,当时正任法国总统。这位“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在这场运动的关键时刻一度失踪,导致整个法国资产阶级政府内部,人心惶惶。这场群众运动就是著名的五月风暴,也称红五月。
一、历史背景
1968年美苏争霸进入僵局期,美国陷入越南战争泥潭,走向修正主义的苏联则在东欧遭遇反抗浪潮,中国已经同滑向修正主义的苏联决裂,逐渐接替苏联扛起共产主义阵营的大旗。随着1966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爆发,“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口号传遍全球,到1968年中国的文化大革命进行到了高峰期,中国成为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向往的灯塔,中国也象征着革命的中心。
在中国之外,日本学生运动(全共斗)在1968–1969年达到巅峰,反对美军驻日、支持越南、批判资本主义教育体制。泰国、印尼、菲律宾等地的左翼组织在镇压后转入地下活动,这些组织受到毛主义的深刻影响。在美国,反对越战运动席卷大学与街头,马丁·路德·金于1968年4月遇刺,引发全国性黑人抗议。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受到毛主义影响成立的“黑豹党”,在美国有巨大影响力。在拉丁美洲,古巴革命的影响仍在扩散。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牺牲(1967)后成为革命象征。智利、阿根廷、巴西等国出现游击运动与学生抗议。毛主义思想在秘鲁、厄瓜多尔等地也在广泛传播,后来形成“光辉道路”等组织。在中东,1967年的第三次中东战争(以色列击败阿拉伯联军)让反帝情绪高涨,左翼组织(如巴勒斯坦解放阵线)活跃。在欧洲,这个美苏争霸的前线地区,毛主义的影响同样深远。本处于苏修阵营的捷克斯洛伐克,要进行资产阶级民主化改革,这让西欧左翼更加分化:一部分转向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另一部分受毛主义影响认为苏联已成为“社会帝国主义”。1968年西德、意大利等地的激进学生运动同样也受毛主义影响,几年后就要出现德国的红军派(RAF)和意大利的红色旅(BR)等组织……
总而言之,1968年的世界人民,反帝、反修、反资本主义斗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绝大多数都或深或浅的夹杂着来自中国的革命思想。1968年的世界是一个革命似火的年代,是“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的时代。
而现今的法国经常被称为“革命老区”--1789年法国大革命推翻封建君主专制,《马赛曲》响彻法兰西。1830年七月革命推翻波旁复辟王朝,建立“七月王朝”,标志资产阶级取代贵族成为主导力量。1848年二月革命,建立“第二共和国”,同时出现社会主义思想萌芽。1871年巴黎公社,工人阶级第一次建立自己的政权,被马克思称为“无产阶级专政的第一个尝试”,众所周知的《国际歌》也是因此诞生。1936年人民阵线运动,防御法西斯进攻。恩格斯曾提到:“法国是这样一个国家,在那里历史上的阶级斗争,比起其他各国来每一次都达到更加彻底的结局;因而阶级斗争借以进行、阶级斗争的结果借以表现出来的变换不已的政治形式,在那里也表现得最为鲜明。”1
1968年,在反帝、反修、反资本主义的世界局势下,当时有着悠久革命历史和文化的法国内,一些鼠目寸光的法国资产阶级学者,只盯着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大讲什么法国资本主义正处于上升期,法国人民的生活水准更高,因此法国不可能发生社会运动,看起来十分可笑。
而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马上就要与1968年深受毛主义影响的世界局势和处于资本主义制度压迫下的法国人民,互相碰撞在一起,将要爆发出一场震撼整个法国资产阶级,震撼整个欧洲资产阶级的群众运动。
二、运动的发生
学生运动
像大多数影响重大的群众运动一样,五月风暴也是以学生运动为起点爆发的。
巴黎西郊的南特尔大学成立于1964年,是一所新校区,学生主要来自中下阶层。校区拥挤、宿舍隔离、校规严格(男生女生宿舍不得往来)等规定,引发学生强烈不满。关心时事的学生也对世界局势表达着自己的观点,比如反对越南战争。就这样,1967年底学生在南特尔大学成立了“3月22日运动”2。
他们最初的诉求包括:改善学习与住宿条件;废除性别隔离规定;反对大学的官僚化与国家控制;声援反越南战争与国际学生运动。
南特尔学生占领行政大楼、组织公开辩论、张贴标语,在校园改革和社会革命等方面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校方屡次关闭校园、警方介入,导致学生与当局的对立不断升级。
1968年5月3日,政府关闭南特尔大学并逮捕学生领袖3。愤怒的学生转移到索邦大学——法国最古老、象征权威的学术中心。5月3日,索邦大学庭院被数百名学生占据,多名发言人通过扩音器发表演说,部分学生手持木棒和石块自卫——因有传言称极右翼团体计划冲击校园,暴力驱逐学生。
巴黎学区校长未经预警或协商便直接要求警方干预索邦大学的行为,引发了学生群体的强烈不满——他们原本以为大学的自治地位能保障其安全。5月3日,五百余名学生被逮捕,包括学生和警察在内的数百人受伤4。
5月6日,部分示威者被判监禁的消息传出后,抗议活动再度升级,学生们模仿法国的革命先辈,筑起街垒,用石头同警方斗争。一些教师和知识分子也加入游行队伍,法国其它城市的学生也响应巴黎的运动举行示威活动。
5月8日,学生运动达到一个高潮。法国当局自5月3日派遣大批警察闯进巴黎索邦大学以来,武力镇压学生运动的一连串暴行,激起了学生和教师无比的义愤。
巴黎学生和教师的代表在5月8日向法国政府提出了严正要求:政府必须释放被捕的示威者;停止对他们进行任何迫害;撤走大学区的警察,并撤销封闭巴黎索邦大学和南特尔大学的决定。
巴黎学生、教师连日来的斗争,使法国当局压力倍增。法国政府暴力镇压学生运动的行为在国内外又遭到严厉谴责。法国总统戴高乐8日急忙召开内阁会议,研究对策。戴高乐软硬兼施,一方面口头表示政府准备对高等教育作一些“改革”,但是另一方面却露骨地威胁要“尽一切办法维持公共秩序”。法国国民教育部长佩雷菲特也叫嚷“政府不能容忍”向学生“让步”。
法国政府蛮横而狡猾的态度,激起群众更大的愤怒。
8日傍晚,二万多学生和教师冒雨集合起来,再次举行示威游行。一些知名的法国科学家也参加了示威行列。学生们高举红旗,高呼抗议的口号,走到大学区的中心圣米歇尔大街,直面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
不止巴黎的学生和教师在行动,法国各省的大学生和进步人士,热烈关怀和支持巴黎学生的斗争。几天以来的斗争,使得法国各大城市青年学生声援巴黎学生斗争的行动连绵不断,声势和规模越来越大。5月7日,在雷恩有五千名学生游行;5月8日,马赛有三千人示威,格勒诺布尔与鲁昂各有两千人,里尔约一千五百人。芒通的学生甚至在游行中焚烧了一面美国国旗,以示抗议5。
5月10日傍晚,三万多名巴黎大、中学生和教师在塞纳河左岸大学区举行了一周以来规模最大的示威游行。他们走过桑特监狱门前,向匆匆调来保卫监狱的大批警察表示鄙视,并且高呼“释放我们的同志!”等口号。接着,他们走向大学区的中心,在巴黎大学周围的街道上筑起五十多个街垒,以对抗前来镇压的警察。
他们用翻倒的卡车、工地上的木料、路旁的栏杆和铺路的石头筑成的街垒有些高达十英尺。这个地区的交通全部陷于瘫痪。法国政府用一百多辆卡车调运了几千名宪兵和警察,把塞纳河上的二十五座桥梁全部封锁,把巴黎分成两半,不让学生示威的队伍渡河进入市中心区。
10日深夜,法国政府增派大批宪兵和“精锐”的警察部队,向塞纳河左岸的示威群众投掷催泪弹和震荡手榴弹,并且挥舞棍棒殴打示威群众。学生们高唱《国际歌》,把宪兵警察扔过来的催泪弹和震荡手榴弹捡起来,迅速地扔向宪兵、警察。他们还用棍棒、石块和自制的燃烧瓶向宪兵、警察反击。学生们倚托着临时筑成的街垒,同大批全副武装的宪兵、警察整夜奋战,直到天明。
10日晚,法国宪兵、警察一晚上又打伤了好几百学生和教员。他们除了在街上抓人以外,甚至还冲进拉丁区居民的家里,肆意进行搜查和逮捕,过程中打伤了一名孕妇。法国政府的暴行激起法国人民更大的愤恨。十日晚有不少工人和市民主动帮助同警察搏斗的学生,并且同学生们并肩战斗6。
运动发展到这时,早已不是南特尔大学的学生在校园内的斗争行动了。深受资本主义制度压迫的法国人民,在看到学生的斗争以及法国政府的暴行后,越来越多的工人加入示威队伍,使得学生运动逐渐转变为声势更大的群众运动。当工人阶级参与到斗争中,将会爆发出比单纯的学生运动更大的力量,震撼法国的资产阶级。
从学生运动开始,规模越来越大,直到工人参与,运动进入一个新阶段
三、运动范围的扩大
工人罢工
5月13日,巴黎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总罢工与全国大游行。
罢工开始前,这场运动实际上只是法国最大的黄色工会--工人组织总工会(CGT)迫于工人压力,出于为法国资产阶级政府“调解局势”的目的,打算象征性地计划罢工24小时罢了7。
黄色工会指的是与资产阶级妥协,甚至被资产阶级收买或控制的工会,徒有工会形式,却不真正为工人利益服务,也可以称其为假工会。黄色工会这个名称也是来源于法国,1887年,在法国蒙索莱米讷,一个工厂主收买一部分工人成立了反对罢工的工会。罢工工人砸碎了这个工会的办公场所的玻璃窗,资方于是临时用黄纸裱糊,故称“黄色工会”。
可是,总工会想要“稳定局势”,但群众的怒火已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学生、教师、工人、职员、铁路工人、地铁司机、邮政人员、银行职员、工厂工人——各行各业的劳动者汇成滚滚洪流,巴黎的街头再次飘扬起红旗与《国际歌》的歌声。整个巴黎仿佛回到了1871年的春天。
巴黎工人和学生、教师八十万人,在巴黎举行了法国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群众示威游行。示威者高举着许多红旗,高唱着《国际歌》,高呼抗议警察暴行和“戴高乐是杀人凶手”等口号。工人和学生肩并肩地共同高举着一条十米长的巨型横幅标语,上面写着:“学生、教师和工人团结起来!”
与此同时法国政府出动两三万全副武装的警察监视游行的队伍,也保护总统府爱丽舍宫和总理、部长的住宅。在群众斗争的强大压力下,法国总理蓬皮杜同法国总统戴高乐商讨对策以后,13日晨不得不把警察撤出了巴黎大学,释放了一批学生,并且让上诉法院宣布“暂时释放”已被无理判刑的四名大学生8。
但是,群众的怒火一旦燃烧起来,就不是那么轻易被压下去,这场罢工远没有结束反而迅速蔓延开来。
14日法国南方飞机公司所属的一个飞机制造厂的二千名工人,举行了要求增加工资的罢工斗争。在这次罢工斗争中,工人拘留了这个工厂的经理,迫使他只能在他的办公室中过夜。15日,工人们仍然不准许他离开工厂。这个厂的工人已经宣布举行无限期罢工,并且占领了工厂,坚决要求厂方在物价不断上涨的情况下,增加工人的工资9。
16日,法国最大的汽车垄断企业——国营雷诺汽车公司的几万工人,占领了这家公司分布在各地的全部工厂10。
以上说明了,罢工斗争的浪潮迅猛异常。越来越多的法国职工不听黄色工会的号令,突破了过去罢工的清规戒律,占领一座又一座的工厂、矿山和工作场所,把拒绝工人要求的老板、厂长和经理扣留起来,进行无限期罢工。到19日,罢工人数超过了二百万。工人占领了一百二十多个重要的工厂和矿山。整个法国的铁路系统,以及大部分的航空、邮电和水陆交通陷于瘫痪。仅在巴黎地区,工人就占领了三十三家工厂。塞纳海滨省有二十二家工厂被占领,其中包括两家有五千以上工人的大工厂。
19日,法国的火车已全部停驶,铁路员工占领了许多重要的车站和设施。法国许多城镇之间的公路交通也已断绝。巴黎的地下铁道已全部瘫痪。巴黎市内全部电力分配中心已在十八日晚上被电力工人占领。
法国国内外电讯来往的枢纽——法国电讯总局的职工,18日晨开始罢工。法国政府不得不派出警察部队进行接管。甚至在法国警察总部里负责国内外通讯联系的机电人员也举行了罢工。法国全国的电讯联络受到严重影响,长途电话已经中断。
占领工厂的运动也向矿山发展。煤矿工人占领了法国北部好几个煤矿。杜艾盆地的大多数矿山被工人占领。矿工还占领了卢瓦尔省圣普里斯特—拉普律涅地区的一个铀矿。
而在巴黎大学生继续占领法国国家剧院——奥代翁剧院的同时,巴黎歌剧院和巴黎轻歌剧院的职工19日也占领了这两个著名的剧院。剧院合唱队的演员宣告罢工,支持职工的行动。在戛纳,几百名演员和评论员占领了电影放映厅,支持法国工人和学生的斗争,使目前正在那里举行的国际电影节不得不停止举行。
群众们的斗争有力地打击了法国垄断资本的统治。
几天的罢工,使得巴黎证券交易所内法国股票急剧下跌,市民争购黄金,家庭主妇开始抢购食品。资产阶级媒体认为,法国面临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大的社会动乱”。
当时,法国总统戴高乐在国外接到总理蓬皮杜告急的电话后,匆匆在18日晚上提前赶回巴黎。19日上午,戴高乐就慌忙地在爱丽舍宫召集总理蓬皮杜、武装部队部部长梅斯梅尔、内政部长伏歇和宣传部长戈尔斯等文武官员举行紧急会议,应付当前面临的“严重危机”。
连日来,法国政府不断向巴黎调集军警。大批武装警察和保安部队看守着巴黎市内重要地点,并在市区不断巡逻。法国政府19日还把坦克、伞兵和外籍兵团调到巴黎附近,准备对工人和学生进行镇压11。
21日,法国全国参加罢工的工人已超过八百万,罢工的人数仍在与时俱增。法国国家银行——法兰西银行的一万四千名职工21日参加罢工,使得这家银行的总行和在全国各地的分行以至钞票印刷厂,通通关门。法国全国的中学和小学教师以及海关和税务人员,同日也宣布罢教、罢工。巴黎的一万五千名出租汽车司机22日凌晨也宣告罢工。在法国南部图卢兹市周围的重工业区,全部工厂的工人都已罢工。罢工的浪潮席卷法国全国各地和所有经济部门。还没有罢工的一些厂矿企业,也由于交通断绝,缺乏原料和零件等原因而停工。法国的工业生产已陷入瘫痪状态,法国垄断资产阶级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远在拉丁美洲加勒比海地区的法国属地瓜德罗普岛和马提尼克岛,机场职工也举行罢工,声援法国工人的斗争。法国航空公司为此不得不取消在这个地区的飞行。占领厂矿、企业和工作场所的斗争仍在继续发展。在法国各地,到处可以看到罢工工人在他们占领的厂房设施上升起鲜艳的红旗。巴黎几个最大的百货商店和几家最豪华的大旅馆,21日也被罢工的工人占领。
在法国股票连日下跌以后,巴黎股票市场21日已陷入瘫痪状态。法国法郎的交易停顿。
由于出租汽车司机也宣告罢工,巴黎市内的交通更加拥挤和混乱。垃圾满街,越积越多。法国当局不得不派军车来搬运中央市场附近堆积如山的垃圾。巴黎的食品供应不足,蔬菜、肉类和其他食品的价格猛涨。法国政府被迫出动军车装运食物。其他法国大城市的情况同巴黎也差不多。
在罢工怒潮继续高涨的形势下,慌作一团的法国资产阶级内部各派势力之间争吵和矛盾正在不断加剧。
法国议会这几天接连开会,就一些政党对法国政府的“弹劾案”大吵大嚷。与此同时,法国政府一方面调集大批军警,叫嚷决心“维持秩序”,威胁革命群众,另一方面在21日又宣布“赦免”因反击警察而被无理判刑的学生,妄图以此来欺骗群众,平息斗争12。
23日,参加罢工的人数已达一千万,法国全国五千万人口的五分之一已经参加了罢工的行列,斗争仍在继续向前发展。成千成万斗志昂扬的罢工工人,占领了越来越多的工厂、矿山、企业和海、陆、空交通枢纽。全法国一半以上的工矿企业已控制在罢工工人手中。一面面鲜艳的红旗在这些厂矿企业上空迎风招展。整个法国的经济生活继续陷于瘫痪状态。
在法国首都巴黎,大百货公司和大食品商场仍然关闭。食品的价格继续上涨。马铃薯、燕麦片、糖、盐、香烟、火柴等生活必需品脱销。汽油限量配给。巴黎市内垃圾堆积如山;法国总理蓬皮杜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动员六百辆军车来装运堆积在市区的五万多立方米的垃圾。巴黎的一些资本家纷纷设法逃亡国外。
法国工人无限期的全国总罢工,沉重地打击了法国的垄断资产阶级。
法国资本家的组织——法国雇主联合会全国委员会主席保罗·于维兰23日惊慌失措地叫喊说,“严重的危险是:目前的瘫痪状态损害了出口和工厂的设备,如果罢工继续下去,那就必然会产生最严重的后果”。法国政府的国务秘书杜马也忧心忡忡地说,如果法国目前的瘫痪状态不能很快结束,法国今后几年的经济都会受到影响。
法国工人的大罢工对法国周围的西欧国家的经济,正在发生越来越大的影响。英国、西德、意大利等西欧资本主义国家同法国的海、陆、空交通已大部分瘫痪,这些国家同法国的贸易陷于停顿状态。据英国当局估计,由于法国工人罢工,已有价值五百多万英镑的英法贸易货物,堆积在英吉利海峡两边的码头上13。
法国人民的一系列斗争让我们看到,在1968年世界革命的浪潮下,法国人民的怒火已经不是单纯的指向被迫害的学生,或是低廉的工资,而是指向了戴高乐政府,指向了资本主义制度。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工人尽管没有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但他们却懂得如何使用这些生产资料。当规模庞大的罢工发生后,不需要什么人指导,各个工厂各个行业的工人职员懂得如何停止经济活动,让资产阶级暴跳如雷。
但是想要通过全国全行业的大罢工建立一个新的人民政府,却还需要有人统筹协调各工厂各行业的工人,统一诉求,同法国资产阶级政府进行斗争。换言之,也就是需要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带领法国人民同有组织的资产阶级进行斗争。
四、运动的高潮
法国共产党和法国的黄色工会在运动中起到的作用
法国共产党自1930年代以来,一直控制着上文提到的黄色工会——法国总工会(CGT)。在历史上,CGT确实曾是工人阶级斗争的重要力量,曾经组织过1936年人民阵线时期的大罢工,也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发挥过作用。但自1950年代起,特别是在赫鲁晓夫上台、苏联修正主义路线确立后,法国共产党也完全滑入了“和平过渡”“议会道路”的修正主义泥潭。政治上为法国资产阶级服务,意识形态上追随苏修14。
修正主义:国际工人运动中一种披着马克思主义外衣的资产阶级反动思潮。产生于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在马克思和恩格斯逝世以后,第二国际机会主义头子伯恩施坦"以最嚣张的态度和最完整的形式提出了对马克思学说的修改,对马克思学说的修订,即修正主义"。(《列宁选集》第二卷)
在这种路线下,CGT从工人阶级的斗争组织,变成了资产阶级统治秩序中的“安全阀”。工会领导层的主要任务,不再是组织群众推翻资本主义,而是在不触动制度根基的前提下,调节劳资矛盾、维持社会稳定。他们同雇主、政府签订所谓“社会契约”,在名义上维护工人利益,实际上却用组织权威去约束工人的斗争,使阶级矛盾不至于发展成政治革命。
在学生运动爆发初期,法修的反动态度就通过其机关报《人道报》表现出来。
该报竟然发表社论指责学生是“小资产阶级分子”“无政府主义者”,甚至称他们“破坏工人阶级的纪律”。
在工人加入运动的初期,试图把这场运动限定为“经济斗争”,他们只提出提高工资、改善工作条件等有限诉求,并且只罢工24小时,企图把群众革命的烈火引回资产阶级秩序的炉膛中。然而群众的自发行动很快突破了他们的限制。法国的各大工厂被工人占领:雷诺、标致、雪铁龙、诺尔电气、南特造船厂……红旗在厂房屋顶高高飘扬。工人们建立了罢工委员会和工人委员会,自主组织食宿、保卫、宣传、谈判,宣布“工厂归工人所有”。
正当罢工怒潮蓬勃兴起的时候,法修集团控制下的法国总工会的头目乔治·赛吉放出空气说:“如果政府考虑我们的权利要求,我们将回去告诉我们的会员,问他们是否认为复工是有益的。”法修集团的“政治局”及其头目瓦德克·罗歇,连续发表“公报”和“声明”,鼓吹什么“真正的民主”。据他们说,“真正的民主可以开辟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他们声嘶力竭地“呼吁”各“左派党”和各工会组织就一项“社会纲领达成协议”,企图用资产阶级议会民主来欺骗工人阶级,瓦解工人阶级的革命斗争。
所有这些事实又一次暴露出法国修正主义集团不折不扣的是法国工人阶级的叛徒、工贼。法国修正主义集团在工人、学生革命运动中的无耻叛卖行为,博得西方资产阶级报刊和通讯社的赞赏。
法新社17日的巴黎电讯以夸奖的口吻说,法修集团控制下的法国总工会在工人开始罢工时“没有发布总罢工命令”,“态度相当的温和”。电讯接着说:“人们(包括政府人士在内)普遍认为,这个主要的工会这样表示的拒绝给学生运动以直接支持,是一个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减少法国社会的紧张状态的因素。”
5月21日的英国《金融时报》社论说,法国修正主义集团所控制的“法国总工会的领导人看来被已发生的事态弄得狼狈不安”,他们现在忙于对工人运动重新加以控制;在设法防止工人群众的抗议活动发展成“一场革命运动方面”,“他们是法国政府的天生的盟友”15。
在法国总统戴高乐23日在爱丽舍宫再次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后。24日,法国内政部长伏歇和巴黎警察头子格里穆对学生的正义斗争大肆攻击。法国总理蓬皮杜则宣布,要在25日邀请资本家同几个黄色工会的头目举行会谈,法修的工会头子马上欣然表示接受16。
5月27日法国政府同黄色工会资方代表共同达成协议,即格勒内尔协议。该协议主要是增加工人的经济利益,如企业工会权利、最低工资提高35%、罢工日支付50%工资等手段,让工人复工复产17。这些内容在今天的中国看起来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但在全世界反帝反修运动高涨的1968年,法国的工人没有止步于眼前的经济利益,他们反对的整个压迫人的资本主义制度。
法国修正主义共产党的两个政治局委员——法国全国总工会总书记塞居伊和总工会的主席弗拉商27日亲自出马,跑到法国最大的企业——雷诺汽车公司在巴黎郊区的布洛涅—比扬古工厂兜售这个出卖工人利益的“协议”,诱骗工人复工。
但是工人们没有轻易上当,成千上万占领着这个工厂的工人对这两个工贼的叛卖行径十分气愤,他们冲着这两个家伙发出呸呸声。
之后除了雷诺汽车公司以外,法国其他几个最大的企业——雪铁龙汽车厂、贝利埃卡车厂、南方飞机公司的飞机制造厂、罗迪亚赛塔化学纤维厂都召开了工人大会,决定继续罢工和占领工厂。法国的铁路、机场、海港仍在坚持罢工。里昂、马赛、图卢兹、梅茨、蒙彼利埃、牟罗兹以及法国其他许多工业中心的广大工人都纷纷谴责黄色工会的叛卖行为,决定坚持斗争。法新社惊呼,法国工人不仅“没有复工”,反而“加强了他们的罢工运动”。
27日又有大批的法国工人宣布罢工,进一步壮大了罢工斗争的队伍。在马赛附近的卡达拉希核研究中心,职工们决定举行罢工,并占领这个重要的研究中心。布尔发电厂的一千多名技术员占领了巴黎和各省的发电厂,并在28日举行罢工。船员们停止了塞纳河、瓦兹河、洛林运河等内河上的运输。
法国在印度洋上的殖民地留尼汪,码头工人、糖厂工人也举行罢工,教师罢教,学生罢课,以支持法国工人和学生的正义斗争。
巴黎学生、工人五万多人,27日不顾法国政府的禁令,在法国首都再次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和集会。这次集会和游行,是巴黎学生倡议和组织的,法修叛徒集团和法修控制的总工会一再反对和禁止工人参加这次示威。为了破坏这次示威,法修还同时在巴黎十七个广场上召开会议,推销复工“协议”。可是,大批的巴黎工人不听法修的“号令”,参加了这次示威,同学生并肩战斗。尽管天在下雨,学生和工人们仍挥舞着红旗,高唱《国际歌》,从巴黎市南部穿过市区游行。示威者高举的横幅标语上写着:“工人权力”,“塞居伊是工贼”18。
法国工人运动持续高涨,法国政府的各种手段都不起作用。
5月29日,正值抗议浪潮与混乱达到顶峰之际,戴高乐突然消失数小时,法国政府内部人心惶惶19。戴高乐未经通告便秘密前往德国会见法国驻德部队司令雅克·马絮将军,而非如对外宣称般返回科隆贝双教堂村。戴高乐此行是为了什么,是为确认万一事态失控,军队是否还效忠于他?还是对法国的运动束手无策准备退位?或是两者兼有?至今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戴高乐不辞而别的这一行为,本身就彰显了他在这场运动中惶恐的情绪。
这是运动中的一个关键点,戴高乐自己都没和其他官员说去哪儿,政府内其他人更慌了。如果是单纯调集军队,肯定会和其他人说,稳定内部情绪。
但这就要说到另一个点了,为什么这次运动中军队没有参与镇压。
五、军队为何没有参与镇压
事实上,就算戴高乐调集军队,军队内部发生哗变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法国实行义务兵制度,士兵几乎全部来自工人、农民家庭,而他们的父母、兄弟、朋友可能正参加罢工、游行、筑街垒。一旦军队被命令镇压群众,极可能出现大量士兵加入工人群众,对抗政府的行为。
而军队的高层的情况更复杂。
阿尔及利亚独立战争(1954–1962)期间,军队内部一度出现严重分裂——部分军官组建“法属阿尔及利亚秘密军组织”(OAS),企图发动政变反对戴高乐的“放弃阿尔及利亚独立”政策20。1958年法国殖民军头目雅克·马絮(也就是戴高乐在五月风暴时找的这位将军)等人煽动部分军官在阿尔及尔发起五月十三日政变,迫使时任总统勒内·科蒂任命当时已下野的戴高乐担任总理,为戴高乐建立第五共和国并担任总统扫清障碍21。而戴高乐为稳固国内政局于1962年承认阿尔及利亚独立,但军队内不少军官对此是大为不满的。现在五月风暴发生,如果派这些军官去镇压运动,有可能会趁机发动政变,让戴高乐下台。
法国军队这样复杂的情况,使得戴高乐不敢轻易调动军队去镇压群众。这也是为什么整个五月风暴过程中没有出现像中国64运动那样的伤亡情况。
此时法国资产阶级政府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刻,如果法国群众能选出各方都认同的群众代表同法国政府谈判,即使考虑到各种因素不能马上夺权,那也绝对能让戴高乐政府通过制定法律、改善制度等手段被迫交出不少权力,壮大法国无产阶级的力量,为未来真正夺权创造更好的条件。但群众领袖不是凭空出现的,群众领袖是经过长期的群众工作,经历多次的斗争,有广泛群众基础又有丰富斗争的人。尽管在法国人民的斗争中,有不少马列毛主义的小组出现,比如法国马列主义共产党22,但都没有深厚的群众基础,难以领导群众斗争。可以说五月风暴中是没有一个统一的诉求和统一的领导的,更没有一个有广泛群众基础的无产阶级政党帮助法国人民夺权,但却有一个修正主义的共产党和一个在该党控制下的黄色工会为戴高乐政府分忧解难,这使得法国资产阶级有了喘息的机会。
六、运动退潮及对我们的启示
先锋队的重要性
如上文所说,虽然工人们占领了上万家工厂,但缺乏一个革命政党来统一方向。各地的罢工委员会、学生委员会、左翼小组(如“3月22日运动”“法国马列主义共产党”“工人斗争”等)虽有先进的思想23 24,却缺乏群众基础,并且分散无统一战略。另一方面,大多数群众的革命热情是有限度的。运动高潮过后,法国的资产阶级有了喘息的机会,开始着手平息这场运动。
对于大多数群众,法国资产阶级一方面让法修和黄色工会继续鼓吹那份格勒内尔协议,号称给工人涨薪;一方面加大警察的镇压力度,恐吓群众。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让摇摆不定的群众退出罢工队伍,开始复工复产。
对于最革命的群众,则没有利诱,只剩下暴力了。法国政府于1968年6月12日颁布总统令,宣布解散11个被认定为极端主义的组织,就包括上面提到的“3月22日运动”“法国马列主义共产党”“工人斗争”。
对于运动中普遍的反政府情绪,戴高乐宣布解散国民议会,提前选举。这让社会舆论从“革命”转向“选举”。资产阶级重新夺回话语权25。
就这样,因为运动缺乏领导,法国的资产阶级在运动高潮之后,伙同法修和黄色工会,将运动平息了下去。在这场运动中我们看到,仅有群众的觉醒与自发斗争,并不足以推翻旧的制度。没有一支真正的无产阶级先锋队,没有一个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路线的革命政党,群众的怒火终究会被资产阶级引导、分化、消解。群众的革命行动虽然震撼了整个资本主义体系,却因为缺乏统一领导、明确目标与政治纲领,最终被法修分子和黄色工会所出卖,被资产阶级重新纳入秩序之中。
群众的革命潜力是无穷的,但这种潜力需要被组织起来、引导起来,才能形成推翻旧制度的力量。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先锋队,必须扎根于工农群众之中,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反对一切形式的修正主义和投降主义,敢于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统一思想、统一行动、统一方向。只有这样,才能将一次次自发的群众斗争,提升为有方向、有目标的革命运动。
在法国的五月风暴中,无产阶级虽然没有取得政权,但它让全世界看到,资本主义并非坚不可摧,人民的反抗从未熄灭。它让一代青年看清了资产阶级民主的虚伪,也让全世界的革命者更深刻地认识到没有一个革命的党,就没有革命的胜利。法国五月风暴的经验和教训提醒我们,只有不断反修防修、不断建设与巩固无产阶级先锋队,才能真正实现劳动人民的解放与共产主义的最终胜利。
五月风暴留下了什么
五月风暴的浪潮这样退去,算不上成功。但要说五月风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恐怕也谈不上。法国资产阶级这个统治阶级,在五月风暴之中受到了巨大冲击,法国政府也没有能力收回更多的权力。不能提高对军警的统治力,加强对无产阶级的监控,也不能剥夺无产阶级更多的力量。戴高乐也于1969年4月28日宣布辞去总统职务。
时至今日,法国人民仍然是“一言不合就罢工”,这种斗争传统得以保留。尽管现在没有1968年的世界局势,但在最近几年全球经济恶化的情况下,法国人民的斗争一浪接一浪,法国的政坛也动荡不已。
最后用恩格斯的这句论述结尾,这段论述仍然能准确描述现在的法国:“法国是这样一个国家,在那里历史上的阶级斗争,比起其他各国来每一次都达到更加彻底的结局;因而阶级斗争借以进行、阶级斗争的结果借以表现出来的变换不已的政治形式,在那里也表现得最为鲜明。”
讲座结束,欢迎大家讨论。
问题与讨论
一、运动的开端与学生工作的重要性
同志A:一场运动往往由于矛盾的发展不平衡,只在局部的矛盾最严重的地区开始,随后逐步扩大到全国。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最先从学生群体开始的,这值得思考。
同志B:反映到组织建设上,我认为学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想他们最终可能发展为青年团,少先队。
同志A:当然,长期来看是会有这个趋势的。我们组织认为,学生工作是我们融工工作的准备阶段,通过发展学生工作,帮助一些人员在学生时期就参与到组织工作中来,学生相当于工人来说,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理论工作,所以要做好学生工作。
学生组织必须有继承性,组织路线要能保持下来,这一批人走了后,能进行招新和组织工作,能为未来工作提供源源不断的预备军。学生组织一定要跟融工组织对接,不然他们毕业后很容易陷入到不知道要做什么的状态,或者觉得可以融工可以不融工,那样就只会自己去找出路了。
我们必须要能指出他们未来干什么。如果毕业的确不方便融工的,可以去当大专学校的老师,做学生工作。第二种思路,就是去报厂内的技术岗位、行政岗位,或者工厂里的党务办事处。那个岗位,比较方便我们在实际的融工活动中开展工作。第三个,线上工作,不能脱离学生组织后就懒散了脱离组织生活了。
二、先锋队的重要性的评论
此时法国资产阶级政府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刻,如果法国群众能选出各方都认同的群众代表同法国政府谈判,即使考虑到各种因素不能马上夺权,那也绝对能让戴高乐政府通过制定法律、改善制度等手段被迫交出不少权力,壮大法国无产阶级的力量,为未来真正夺权创造更好的条件。但群众领袖不是凭空出现的,群众领袖是经过长期的群众工作,经历多次的斗争,有广泛群众基础又有丰富斗争的人。尽管在法国人民的斗争中,有不少马列毛主义的小组出现,比如法国马列主义共产党,但都没有深厚的群众基础,难以领导群众斗争。可以说五月风暴中是没有一个统一的诉求和统一的领导的,更没有一个有广泛群众基础的无产阶级政党帮助法国人民夺权,但却有一个修正主义的共产党和一个在该党控制下的黄色工会为戴高乐政府分忧解难,这使得法国资产阶级有了喘息的机会。
同志A:先锋队的缺失使这场运动得了先天性疾病,没有先锋队,哪怕群众自发性再怎么高涨,最后也很难演化成一场真正的革命。
三、军队问题的讨论
事实上,就算戴高乐调集军队,军队内部发生哗变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法国实行义务兵制度,士兵几乎全部来自工人、农民家庭,而他们的父母、兄弟、朋友可能正参加罢工、游行、筑街垒。一旦军队被命令镇压群众,极可能出现大量士兵加入工人群众,对抗政府的行为。
同志A:军队毕竟也是人组成的,在经济上行时资产阶级拿出经济利益来收买还能保持忠诚。一旦到了资产阶级没有足够资源来维持国家机器的忠诚时,国家机器就会有极大的听调不听宣,阳奉阴违乃至调转枪口的可能。
同志B:是的,而且军队高层未必听政府的话,64时有几个军就坚决不开枪,把军车坦克扔路上跑了,这些军车坦克就都被工人市民给烧了
四、现如今法国现状的讨论
五月风暴的浪潮就这样退去,肯定算不上成功。但要说五月风暴失败,恐怕也谈不上。法国资产阶级作为一个统治集团,在五月风暴之后也受到巨大冲击,法国政府也没有能力收回更多的权力,提高对军警的统治力,加强对无产阶级的监控,剥夺无产阶级更多的力量。戴高乐也于1969年4月28日宣布辞去总统职务。时至今日,法国人民仍然是“一言不合就罢工”,这种斗争传统得以保留。尽管现在没有1968年的世界局势,但在最近几年全球经济恶化的情况下,法国人民的斗争一浪接一浪,法国的政坛也动荡不已。
同志A:法国一直是阶级斗争比较激烈的国家,前端时间还罢工了,这个罢工和五月风暴有联系吗?另外,关于五月风暴中的先锋队问题,推荐同志们看个文章,赤眉的法国毛主义运动。
同志B:法国最近几年的罢工挺多的,记得之前连警察都闹罢工,更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总之现在的罢工,其中的思潮方面,尽管就和现在的各个国家比法国是思潮是偏左的,但肯定远不如1968年毛主义盛行。从这些方面来看没联系。但是对比阶级力量来说,五月风暴过后,法国的资产阶级力量并没有增大多少,主要是顺着新自由主义的浪潮可以多发放社会福利,多鼓吹资产阶级的思想文化。中国自修正主义上台后,无产阶级可以说是节节败退,各种政治权力从法律条文上消失。还有8964后,收枪运动加紧进行,90年代农民运动和工人下岗潮后,还成立了中央维稳办小组,经费年年上涨,虽然18年撤销了这个机构的名称,但其职能还在扩大,据说现在每年经费2万亿了。还有中国庞大的互联网防火墙,全方位的运行,其中直接间接开支不可估量。这样对比法国的话,法国资产阶级也做不到中国这种程度,五月风暴这么大的冲击也没有让法国资产阶级搞出这么多手段。这其中当然有资产阶级制度的因素,他们是议会制,但五月风暴的影响也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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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ot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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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德文第三版序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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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1968年五月风暴史》第三章 农泰尔发生骚乱该书作者洛朗·若弗兰为法国中左翼媒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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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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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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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工人罢工怒潮席卷全法国](工人罢工怒潮席卷全法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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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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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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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2] ↩